江都记忆樊川名医葛明江

古镇樊川,名医辈出,誉满江淮。我曾经发江都记忆|但愿人皆健,何妨我独贫——忆樊川名医王少江。今天医师节,再发一篇樊川名医的故事,故事主角是樊川名医徐汉江先生的得意门生葛明江。

葛氏后人,艰难童年

葛明江先生为旧时樊川镇五大家族中的葛氏后人,明洪武年间葛氏一脉从苏州阊门迁徙樊川镇,宗祠在三阳河街(注:古山阳渎)。

先生年出生于樊川镇,为久字辈,原名葛久迏,乳名灯锁。出生时家道已经衰落,只是略有薄产,地有六十余亩,另有东泉浴室和芦菲行。家中有继祖母赵氏太太,母亲徐氏,上有两姐姐,大姐长其20余岁,已经出嫁。

先生五岁进私塾,启蒙老师矛泽民教《三字经》、《幼学》、《千字文》、《百家姓》,偶尔也练习对对子,什么“柳绿”对“草黄”的。

私塾求学(网络图片)

十一岁时,先生的父亲撒手人寰,坚强的母亲担起重任。母亲徐氏为旧家出身,读过私塾,受过教育,算盘笔下,做生意没话说。丈夫离世,只能以泪洗面,生意经营上还受到同行欺负和压市。

为维持生计,先生的母亲不得不到海州、盐城、阜宁、南通等源头拿货。同时对儿子教育毫不松懈,拜时樊川名墪师吕雪楼、季大先生为师,二位老师国学深厚,先生受益匪浅。年葛先生在扬州投考南京中医学校(南京中医学院),抵扬后与同为江都的大桥名医“陈辣子”陈松清先生同住一家旅馆,陈先生待人厚道,对葛先生所讲文学、医药史等赞许不已,并一起探究中医外症、中医妇科、中医骨伤、中医儿科及大小方术等。这或许是两个名医次数不多的一次交集吧!

拜师学医,悬壶乡梓

先生十七岁时受新民主主义思想影响,想奔赴延安参加革命,为继祖母赵氏太太所阻拦。赵氏太太对其母亲说:“我没有了儿子,不能再没有孙子,葛家独苗,不行!”先生考虑祖母高龄,只好顺逐。母亲也开导他说,不为良相便为良医,学医同样可以报国。于是,在其表姑父,时樊川社会名流招贤乡小学李姓校长的帮助下,送到徐汉江先生处学习中医。

葛明江先生之师傅徐汉江老中医

初到徐汉江那里学医,先让其抄方子,背《汤头歌》、《千经方》、《伤寒》等,先生非常刻苦,常通宵达旦。母亲心疼,带些大女儿托人带到樊川的扬州大麒麟阁的花生酥、薄寸、芝麻寸等小食拜访徐先生和师母,听到徐先生和师母的夸奖,母亲便又心疼又高兴。

一转眼在徐先生那里学习三、四年,业已满师,先生送了几本医书,然后跪在师傅师母面前,磕头离去。

二十三岁时,先生始在樊川八仙街开设诊所,独立行医,业务渐丰,声誉鹤起。芦菲行旺季时还帮助母亲打理。晚上一人静静的在油灯下研讨医书,直到三更才放下手中的书本。

组织卫协会,考取南中医

先生的大姐在扬州德胜桥开米行,给弟弟相中了一常来米行买米的姑娘,姑娘秀外慧中,扬州牛背井巷人,亲自给弟弟说媒,最后二人喜结良缘。这就是先生的原配顾翠珍,生一子一女。

民国三十四年(),受徐汉江等高邮同道组织高邮县国医公会的影响(徐先生为避兵祸于40年代初去高邮悬壶南门,常高邮、樊川两地跑),葛先生与经時平等组织了樊川卫生协会,将松散的个体医疗组织起来,那时樊川有骨伤科黄老太(黄氐连母亲)、牙科陈德权、外症沈德厚,中医有吴少余、张聋子、经時平、葛明江、徐正(亦称徐震)等,经時平任会长,先生为秘书兼理事。该组织直到一九五六解散后并入江都县卫生会。

民国三十八年(),爱妻顾氏因肺结核离世。续配本镇八仙街胡氏,胡氏生四子二女。

先生年想投考南京中医学院,经会长说,“达翁,你不能走啊,卫协会工作没有人替换你啊!?”经会长将招生函偷偷藏起来。后来先生的好朋友牙医陈德权在年时将收到的招生函交给先生,先生才拿着招生函偷偷去了扬州,并顺利考上,那年江都只录取了两人,另一位是个丁沟考生。

先生在南京中医学院学习期间,和孟澍江先生交往甚勤。两人是师兄弟,同宗不同脉,都是樊川名医王吟江的徒孙,说起来都是“江字门”内科传人。先生常帮孟先生整理教案,译古文。年,孟先生回樊川探亲,特与葛先生见了最后一面,并赠送了二本亲编医案。

南京中医学院(图中人物非葛先生)

默默奉献,精典医案

先生大学毕业,先分配到南通卫生学校(南通医学院),主讲《伤寒》、《温病》、《内经》及医药史。后因时局之变,又安排到江苏省南通精神病院,期间学习了西医临床诊断、解剖学等。在职吋多次发表论文。先生于年发表在《哈尔滨中医》上的《我对陆九芝错误批判叶氏温病立论观点的分析》,学养深厚,至今仍为很多学者引用。

年,先生回到阔别20多年的家乡,在樊川中心卫生院工作。时医院条件简陋,但先生发挥中医望闻问切的诊疗优势,凭借着扎实的医学功底服务群众。

先生曾经工作的樊川中心卫生院

在这个中医式微的年代,先生早年和其在外地的医案已不可考,现分享两则先生晚年回到樊川后的医案:

第一则医案,来自于先生的旧亲,俗称“三代表”的徐润群先生,润群先生是樊川闻人,写书著述了很多老樊川的故事,在一篇《名医辈出誉满江淮》篇中写到了葛先生:

先生的表亲徐润群先生及其著作

名中医葛明江是徐汉江的开山大弟子(编者注:此言有误,徐先生先生开山大弟子应为于誌江,长葛先生十多岁),有真才实学。年,大侄女抓周,我的奶奶吃了炒虾子,次日晨开始咯血。母亲做了油煎蛋给奶奶吃,食后仍未好转。延至中饭做好,母亲去樊川中心卫生院请葛明江,葛先生见下班时间也到了,便一路问道:“三娘娘昨天吃的什么东西啊?”母亲说吃了炒虾子,葛先生又问道:“血是紫色而是鲜红?”“血是鲜红的。”

葛先生一路似在自言自语,约两三分钟,先生说:“没事,把虾子头拔出来。”母亲听了觉得奇怪,心想哪块是拔草呀?葛先生提笔开方,药不过几味,几角钱一剂。奶奶一剂头煎服下不多时,作呕欲吐,突然,一个虾子头飞了出来,血乃止。没有任何化验,也没有任何仪器检查,仍然药到病除。

第二则医案,来自于他的子女:

有一天中午快要下班了,有一男性患者约五十岁左右,躺在板车上,是他家里人医院,家里人着急的样子,其它医护人员,来回走动,见患者身上盖着被子,这时父亲走过来,先用听诊器听了心脏。经检查心跳,呼吸,脉搏正常,就是嘴巴紧闭不开口有三、四天,不进食,然后父亲去药房拿一支药水,对着患者鼻孔嗅了几下,终于开口,笫一句话“臭死了”。

周围人和患者家属异口同声说“神医”!父亲因为在南通精神病院许多年,熟悉病症,其实就是歇斯底里。

先生擅长妇科病、精神病、伤寒等病症,为中医主治医师,是扬州名中医之一。先生于年辞世,享年77岁。

葛明江先生

先生曾于九十年代某天与子女聊起在徐汉江先生处学医的往事:民国年间,天灾兵祸频起,水陆寺道传方丈年年约徐先生为乡民义诊,葛先生跟随,给徐先生抄方子,记医案……诊病救人的情景似历历在目,惟水陆寺已毁于战火。先生叹口气说:“要是哪天能恢复起来就好了!”

葛明江先生

先生不知的是,在其辞世几年后,他的儿子一直牢记父亲的话,在水陸寺被毁六十年后组织何德清及其他社会名流展开重建,至今古水陆寺复建已小有所成。

(本文根据葛明江先生儿子提供的资料撰写)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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